長盈身處深宮,平日里能夠接觸的人也就那么幾個。
南疆王就算是想破了腦袋,也想不出還有什么人能夠入得了長盈公主的法眼。
可是一個姑娘家,怎么可能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?若是讓君炎安知道了,那還了得?
“是戰王!”
戰王?這名字聽起來怎么這么耳熟?
南疆王側著腦袋想了想,搜腸刮肚一般,終于腦袋靈光一閃。
“戰——戰王?”
普天之下,能都稱之為戰王的能有幾個?
“你是說戰王嗎?”
南疆王打了一個激靈,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可是傳說中那個百戰百勝的戰王不是已經作古了嗎?
長盈公主怯怯的看了南疆王一眼,這神情,好像只是驚訝,并沒有生氣。
“是的!”
萬事開頭難,開了頭,自然就好了!
長盈硬著頭皮點了點頭,“是戰王!”
“他,他不是死了嗎?”
這不是詛咒嗎?
長盈一著急,也顧不上眼前站著的人是他最敬重的阿爹了。
“呸,誰說戰王死了?戰王活得好好的,不知道多滋潤了!”
“我不是那個意思!你是說,戰王還活著?”
大概是英雄惜英雄的關系,一聽說戰王安然無恙,南疆王都跟著激動起來!
坐立不安的他來回踱步,不停的搓著手,想到有生之年,自己還有希望見到戰王,就忍不住心潮澎湃。
“等等,等等!”
一陣激動過后,南疆王捋了捋自己混亂的思緒,再一次確認,“你說孩子的爹是戰王,這是怎么回事?”
別人南疆王或許不相信,可是戰王的人品,他卻是愿意相信的。
帶兵打仗,戰王的軍隊紀律最是嚴明,哪怕遇到再苦再難的情況,也絕對不會搶奪老百姓的一針一線。
哪怕戰王功勛累累,萬民愛戴,他卻是解甲歸田,絲毫不眷戀皇家的榮華富貴。
試問,這世間哪個凡夫俗子會有這樣的胸襟和情操?
“就是,洞房那晚上,我讓安哥哥化成女裝,去見了安王妃。洞房里卻是被人動了手腳,我渾然不覺。誰知道,這個時候,戰王就來了——”
后來的事情,就算是長盈不說,南疆王爺能猜出個七七八八。
“這事,駙馬可知道?”
長盈點了點頭。
“你有喜的事,戰王可知道?”
長盈又點了點頭。
南疆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試圖將這亂麻一般的事情捋清楚。
“戰王怎么說?”
事情的關鍵人物是戰王,戰王是安王的親叔叔,是孩子的親爹。
“也沒說什么!”
長盈實話實說道。
“什么?”
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南疆王火氣又躥上頭來。
不管是安王也好,亦或是戰王爺好,誰要是欺負他的寶貝閨女,那就是和他南疆王過不去!
“戰王現在在哪?我去找他!”
這件事情,怎么也得理出一個是非曲直來吧!
“戰王他已經走了!”
繞了半天,這才說到了重點不是?
“就是因為著急找戰王,所以女兒這才讓安哥哥騎馬帶我去追的!事出有因,這事,不能怪安哥哥!”
“走了?”
南疆王氣得指著長盈公主的鼻子,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!
“這么大的事情,你怎么不早和阿爹說?”
“和阿爹說,又能改變什么?”
長盈并不想頂撞南疆王,可是她說的也是事實啊!
木已成舟,不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正如同安哥哥常說的一句話,船到橋頭自然直!
安王妃為了安王爺吃了那么多的苦,受了這么多的罪。
自己這一點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?
長盈摸了摸塞在腰間的長命鎖,頓時覺得信心滿滿。
無論未來面對的是什么,她都有信心,一定會好好保護好肚子了的孩子!
“你啊你!”
南疆王舉起手掌,恨不得一巴掌拍下去!
他就是平日里太寵著她,才養成了她這天不怕,地不怕,什么禍都敢闖的性子!
“南疆王息怒!”
就在這個時候,君炎安披著長衫走了出來。
“公主都是為了救我,才發生了后面的種種。大王若是有氣,直接沖著我來就好!公主如今有身孕,經不起折騰。”
“你怎么來了?不是讓你好好歇著的嗎?”
君炎安為了她已經挨過了一次打,這一次,無論如何,她也不能讓君炎安繼續為他受罪了。
“你們說話的聲音這么大,我能好好歇著嗎?”
君炎安強擠出一抹笑來。
“公主進屋歇著吧!”
“不,我不去!”
長盈倔強的站在君炎安的身邊,寸步不移。
“進去!”
南疆王挑了挑眉,怒聲呵斥。
“我不去,除非阿爹答應我,不能打罵安哥哥!”
長盈提出了一個條件。
“他都這樣了,我打他做什么?勝之不武!”
南疆王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,想自己那么聰明的一代明君,怎么就生出了這么糊涂的一個閨女!
就連新郎都能弄錯?
不提也罷!不提也罷!
一提起這一茬,南疆王就恨不得把長盈公主的腦袋撬開,看看里頭到底裝的是什么。
“去吧!不會有事的!”
看到阿爹都這么說了,長盈公主就選擇相信他一回。
“我就在屋里頭,你若是有事,就大聲叫我!”
雖說如此,長盈公主還是有一點不放心。
俗話說得好,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。
安哥哥已經傷得如此嚴重了,要是再雪上加霜,那還怎么活啊?
君炎安啼笑皆非,敢情南疆王若是對他不客氣,她還能拼死護著自己不成?
“好,若是有事,我便喊你!”
在君炎安的連哄帶騙下,長盈公主終于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屋。
哪怕是進了屋,不放心的長盈依舊趴在門板上,豎起了耳朵。
只是,也不知道兩個大男人為什么說話這么小聲,哪怕是她屏住了呼吸,恨不得把整個人嵌進門板里,依舊聽不清他們兩個人在說什么。
也不知道君炎安究竟和南疆王說了什么,只不過一會兒的功夫,原本怒氣沖沖的南疆王氣就消了!
莫非,戰王臨走之前,還留下什么承諾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