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要說陳疏桐殺了夢瑤,玄山是不相信的,當年,陳疏桐可以為了救她而偷盜天星草,甚至不惜背叛師門,怎么可能又在最后殺了她?

“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玄山猶豫了一下,遲疑地問道。

程老放下筷子,臉色沉下去,“誤會?有什么誤會?”

“當年是我親眼所見陳疏桐跪在夢瑤的墳前,說是他害了夢瑤的性命,怎么可能有誤會?”

“如果不是當年我那時候受了傷,我當時就取了他的性命了。”

程老的臉上露出深切徹骨的恨意。

這……幾人互相看看,這好像也不能說明是陳疏桐殺了他女兒吧?

玄山突然覺得什么地方有點不對,他問道:“你是不是不知道……夢瑤和陳疏桐的關系?”

“什么?”程老沒明白。

玄山嘴唇動了動,“當年,陳疏桐和夢瑤是一對戀人,他為夢瑤做了很多事,殺她的人應該不是他。”

夢瑤也是玉族的人,身體里面有著伴生,她的死會不會是跟伴生有關?又到底是什么原因,導致陳疏桐沒來得及用天星草救人呢?

這一切都是謎,只有當事人陳疏桐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。

“怎么可能?”程老身體一震,略顯渾濁的眼瞪大,“怎么會?他們倆怎么可能會是戀人?”

“老程,我會騙你嗎?”玄山道,“你是不是很少跟你女兒聯系?”

程老沉默了,“我和夢瑤的母親當年只是短暫地在一起過一段時間,后面就失去了聯系,我是在很多年后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女兒的。”

“但是等我找到夢瑤的時候,看見的就是她的墓碑,和說自己害了她的陳疏桐。”

“我找了陳疏桐十幾年,才終于有了他的消息。”

“如果不是他害死的夢瑤,還會是誰?”

程老臉上盡是懷疑和不相信,也難怪,他這十幾年都認定了是陳疏桐害死自己女兒的,這突然人否定,第一反應肯定是不相信。

玄山沉默,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
“玄山,你到底跟陳疏桐是什么關系?”程老深吸了一口氣,問道。

他不是傻子,不至于看不出來玄山的猶豫和隱瞞,但這件事是他必須要弄清楚的,他虧欠了自己女兒一輩子,不可能連仇都不能幫她報。

“師父,我來說吧。”簫景亭嘆了口氣,他看向程老。

“陳疏桐曾經是我們門派的弟子。”

“曾經?”程老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。

“對。”簫景亭點點頭,“但是他為了救一個人偷走了我們師門的至寶,還殺害了同門,之后叛逃出去,這一去就是十幾年。”

程老眼神凝滯,他意識到了什么。

“您想得沒錯,當初,陳疏桐要救的人就是您的女兒,夢瑤。”簫景亭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,“他為了您女兒犯下如此大錯,所以,確實不大可能是他殺了您女兒。”

程老身體又震了震,一臉大受打擊的模樣,他喃喃道:“那我的女兒,我的夢瑤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
“陳疏桐為什么救她?夢瑤生病了嗎?”

玄山:“老程,夢瑤是跟她母親姓玉對吧?”

“對。”程老點頭,“她跟她媽媽姓。”

“玉族人。”簫景亭道,“飽受伴生之苦,如果沒有解藥的話,一般都活不過三十歲。”

“玉族?”程老喃喃地重復了一遍這個詞。

陵詔聽到這里,眼里不可抑制地閃過一絲狠厲,“我的夫人也是玉族人,同樣被伴生所折磨。”

“玉族?伴生?”程老終于翻出了關于他們的記憶,“淑芳竟然是玉族人?她為什么不告訴我?”

“難怪,她當初要離開我,難怪,她不讓我知道女兒的存在。”

程老到了這個年紀,才終于明白了一切,他臉上的表情似喜似悲,分外復雜。

半晌,他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玄山,“這個用什么能解?”

“天星草。”玄山沉聲道。

程老眼里頓時精光大作。